哈尔生贺-[Earth 33 AU]“命运 ”（灯箭闪cb向）

标题：《“命运”》

 

人物背景：Hal、Barry、Oliver（友情向），Earth 33 AU

 

写作时间：2022年06月16日 04:40PM

 

发表时间：2023年02月20日 02:20AM

 

前言及预警：本文在Earth 33的背景上创作，灯箭闪为好友。故事部分参考《无量漫画》。

 

概括：命运总是在捉弄人，还好他从不放弃。

 

正文：

 

  （零）

  

  他伸出了手，试图想要抓住我。

  

  但一切都在崩塌……高楼、地面，还有我。

  

  我也向他伸出手，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从指尖开始消散的身体。

  

  “快逃！”

  

  人们尖叫着四处流窜，就像是看到世界末日一般恐慌。但说实在的，这可比影视作品里的末日更让人感到无能为力。

  

  我想，没有什么比感受自己渐渐死去更加绝望。我本以为自己会死于一场飞机事故，又或者像所有普通人一样死在时间或者疾病的洪流下，而不是像现在，就连自己为什么死去都琢磨不透。

  

  可目光触及奥利弗的时候，我却感到了更深层次的悲伤——那是他眼睁睁看我死去时的绝望。意识到这点时，我下意识心脏抽痛，即使我已经失去了我的躯干。

  

  巴里逆着人群向我们跌跌撞撞地走来，他的目光如出一辙的绝望，手上提着的购物袋摔在了地上，里面已经拼好的飞机模型也碎了一地。

  

  我想回应他一些什么：比方说，把奥利这个傻子拉走，或者是活着回去给我的弟弟捎个信之类的。

  

  可是等到他真的来到奥利弗身边时，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了黑暗。

  

  还有在黑暗里消失的我。

 

  

  

  （一）

  

  这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假期。

  

  忙碌的训练占据了我一天的时光，如果不是奥利弗给我打了通电话，我都快忘记今天是周末，而我此刻本应该收拾收拾自己的邋遢模样，前去市区赴我的约。

  

  “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这件事。”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不满，这让我舒了口气，“大忙人乔丹，要我再给你买个闹钟吗？”

  

  “你送的闹钟还不多吗？”我夹着电话，在储物柜里翻着着。我记得我应该把我的正装放在里面了，但显然，它们并没有老实地呆在应该在的地方。

  

  奥利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真不知道他又跑去哪里飙车，通过手机传来的除了他听不真切的声音，还有一些风的呼啸声：“那你用上了吗？”

  

  “都老实的躺在它们的箱子里呢。”

  

  “哈，我就知道。”奥利弗道，“你这个树懒。动动你的手指，拆礼物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关掉数十个闹钟可不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瞧瞧吧，巴里。我们的朋友就是这么个懒惰的人。”奥利弗听起来更嚣张了，“我们伟大的飞行员哈尔·乔丹如果真的能像漫画里一样获得戒指，那大概是用对懒惰的执着点亮戒指的吧。”

  

  “等等，巴里在你那里？”

  

  我正在翻找的手一顿，而很快的，属于巴里那相较于我们两个要更加沉稳的嗓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等等，我在开车……对，是我。我把年假提了上来，却没想到会被某人放了个鸽子。”

  

  “我不是……好吧，我很抱歉。”

  

  “现在不是说抱歉的时候，伙计。”奥利弗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大概是他拿起了手机，“抛开你那一年也穿不了几次的正装，我们准备翘掉酒会，直接去基地外等你。”

  

  “现在？”

  

  我很高兴他们改变了计划。因为我在更衣室里找到了我的正装：充斥汗味且满是褶皱的西装。看起来是我上次出席活动回来后，就完全忘记了它的存在。

  

  “很抱歉我不是闪电侠。”巴里的声音夹带着笑意，他总是这样，这让我时常也会忍不住和他一起笑出声，“但不需要你等多久。我想你也了解我的开车技术，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想起上回。

  

  巴里不常开车。

  

  作为赛车手，他总要减少开普通型号轿车的次数，避免正式比赛的时候因为需要重新适应赛车油门而闹出乌龙。但半年前，我和奥利弗没有克制住喝了点酒，开车的人自然就成了滴酒未碰的巴里。

  

  他把车开出了战斗机的效果。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姑娘们有机会坐上他的车，一定要注意要把头发钉死在脑袋上，不然下了跑车，就只能得到一个整体向后翻去的糟糕造型。

  

  但不得不说，我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享受在天空飞翔的感觉一样。它们带给了我一种脱离现实的自由感，就好像自己已经毫无拘束，满身心都只剩下了畅快淋漓。

  

  我想奥利弗也是这样，不然电话那端传来的就不会是他愉悦的叫声。

  

  这位在华尔街小有名气的投行专家像个孩子一样，在旅途中肆意挥霍着自己的热情，让人很难想象他工作时会露出锐利的目光。

  

  他说了些什么，但风声太大了令我听不真切，我只能听到巴里为此爆发出了一阵笑声，让我也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容。

  

  “好了哈尔，”奥利弗大概是将电话拿到了自己耳边，听起来清晰多了，“在基地外等我们两个，我们马上就来接你。”

  

  “像个公主一样？我的王后（Queen）。”

  

  “对。”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像个公主一样等着骑士和王后来接你。”

 

  

  

  （二）

  

  或许会有人对我们如何相识感兴趣——几乎每一个认识我们的人都会提起这件事，并发出“你们可真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感慨。

  

  但说实在的，如果有人知道奥利的名字是他刚满十六岁就瞒着父母去改掉的，那多少有点破坏幻想。

  

  我和奥利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他还是奥林（Olin）·奎恩，而我却早已是那个和漫画绿灯侠同名的哈罗德·乔丹。

  

  一开始我享受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不可否认，我就是这么一个自我中心主义的自大狂。虽然这点被奥利否定了，他认为漫画里那位拥有超能力的乔丹要比我更嚣张。

  

  但是好景不长，我开始抗拒别人将我和绿灯侠画上等号，尤其是当我出于自我意愿选择参军并打算加入空军部队后。

  

  ‘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飞行员。’

  

  ‘啊哈，这可太绿灯侠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我高中生涯的最后时期轮番上演，我开始陷入烦闷乃至于因此而愤怒。奥利或许发现了这点，但他只是一声不吭的，然后在我毕业的那天给我送上了一份大礼。

  

  一本写着奥利弗·奎恩名字的驾驶证。

  

  “这是什么？”我被这份礼物砸得有点头脑糊涂，傻愣愣得像是被捣蛋鬼偷走了智商。

  

  “驾驶证。”奥利仰着头，现在回忆起来，他那时候真像是斗志昂扬的大公鸡，“还有我的新名字。怎么样？”

  

  “什么？”

  

  “拜托了哈尔，别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捏，我知道你现在感动得不得了。我允许你现在趴我肩上哭一会儿，要知道我从来只让美女在我怀里哭。”

  

  于是我顺从心意地给了奥利一拳，但力气不大，因为我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太在意个体的独立性，却又不会因此改掉我已经用了十七年的名字，这会让我看起来像是认输了。而奥利这样做，算得上是分散了那些一直注视着我，并试图寻找我和绿灯侠之间相似度的人的注意力。

  

  最后我伸出手，抱住了奥利。平时总是能跟着他满嘴跑火车的我，这时候却有些语塞。

  

  ‘谢谢’？这听起来太尴尬了。

  

  ‘我爱你’？那也有点太GAY了。

  

  最后我只能叹了口气：“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奥利。”

  

  “你也是。”他回应道。

  

 

  

  （三）

  

  和巴里认识，倒更像是一场意外。

  

  如果没有那个巧合，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在娱乐新闻版块上知道巴里·艾伦的存在，又或者是YouTube的推荐视频里。

  

  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将两个生活在平行线上的人用一团毛线球连在了一起，从此没法理清，也没法剪断。

  

  那是个糟糕的天气，我刚从基地里出来，开着我父亲淘汰下来的破金杯在公路上与暴雨作斗争。我想过这辆上了年纪的老爷车可能没法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横跨两个州，于是做好了到汽车旅馆就将车寄放在那里，找旅馆老板或者附近的车行租借一辆新车再度启程的准备。

  

  可我没想到的是，它就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开了不到五十公里就直接熄了火。我在此之后努力了三个多小时，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接受了它无法再启动的事实。

  

  我觉得我大概完蛋了，车上仅有的物资大概没法支持我撑到第二天。而保险公司声称他们只有等雨停了，才能安排员工和车辆将我的车拖走。

  

  无论如何，我看起来都得在田地边上过上一个和暴雨相伴的夜晚了。意识到这点后，我的心情沉重了几分。

  

  不过有时候，好运也和坏运气一样来得凑巧。

  

  就在我冒着雨往车后方放置警示牌时，一辆吉普从我身边路过，等我回到车子附近，就看见那辆吉普停在我的车边上，车窗摇下，一个看起来年纪与我相仿的青年在嘈杂的雨声中冲我大声的说道：“伙计，需要帮忙吗？”

  

  不过相似的事情我需要对他人警告一番：不要上陌生人的车，即使他说是来帮助你的。在我入伍前，就有一位教官的女儿因为上了“帮助人”的车而陷入了谋杀案件之中，即使最后被FBI救下也依旧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我那时候或许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又或者是那个青年看起来太亲切以至于我丧失了戒备，在暴雨和车抛锚的威胁下，我选择接受了他的帮助，将我车上仅有的贵重物品收拾在一个包裹里就上了他的车。

  

  青年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于是我成了那个率先挑起话题的人。

  

  “哈尔·乔丹。”我说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要和我该死的车在暴雨里度过一夜了。”

  

  “举手之劳。”他愣了下，随后笑出声，“我开始觉得这不是一个巧合了，乔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巴里·艾伦。”

  

  该死的，我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风靡超级英雄漫画的世界上，把巴里·艾伦同哈尔·乔丹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几乎所有人都只会想到两个人——闪电侠与绿灯侠。

  

  那对在漫画里可以被冠以挚友之称的超级英雄。

  

  我有些恍惚，一种被命运驱使着向前走的感觉笼罩了我，让我有些不适。但看着那个仍旧温柔微笑着的青年，我又开始在思考——

  

  为了反抗摸不着的命运而拒绝一段友谊，值得吗？

  

  我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我想……你或许不介意再交个朋友？”

 

  

  

  （四）

  

  回忆总是结束的很突然，车载的喇叭声直接将我拉回了现实。抬起头一看，我那两位朋友正优哉游哉地坐在跑车里向我招手。

  

  巴里和奥利来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要早得多，这让我有点怀疑巴里明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是不是就是去整理自己的罚单，好在月底一次性缴纳罚金。

  

  不过看起来巴里并没有做一天司机的意思，他在看到我走出基地的那一刻就很自然地离开了驾驶座，跟着我一同挤进了后座。

  

  说实在的，两个近一百八十磅的大男人挤在一起并不是一个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我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了手脚的拘束。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加惬意，我顺从了本心，直接向后一仰两手一摊，左手直接就搭在了巴里身上。

  

  “拜托，天才。”巴里的语气里有些无奈，“你知道现在是夏天吧。”

  

  “嗯哼。”

  

  “所以你的手……”

  

  我靠得更紧了：“我已经洗过澡了，所以完全不会有汗味。”

  

  “但你会直接把我捂出汗。”

  

  巴里在这种时候总是过分的一针见血，但我也熟练地选择了视而不见。

  

  “所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我转移了话题，并将问题抛给了一直笑吟吟地看着热闹的奥利。

  

  而奥利却卖起了关子：“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大概永远不知道，那一刻他笑得就像傻子。

  

  我不会说，我想巴里也不会。

 

  

  

  （五）

  

  我想过奥利为什么从来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总是没法正常的开始和结束一段恋爱关系，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把一切问题都归纳成“因为他有一个在关键时候会掉链子的情商”这个理由。

  

  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站在博物馆前，身边是正在无奈叹气的巴里，前面则是一脸灰败的奥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就是你想带我来看的东西？”我有些难以置信，“超人博物馆？”

  

  “更正一下，”巴里补充道，“我想奥利想带你来看的是三天前的DC全明星展出。”

  

  “是的，但一切都被昨天横空出世的超人破坏了。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在汉普顿沙滩看到了超人——两个超人，于是华纳公司赶着热点将展会临时改成了超人个人展。”

  

  这是奥利从门卫那里问到的消息，有些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你在难过吗，奥利？”

  

  “滚蛋，哈尔。”奥利弗顿了顿，继续道，“滚蛋。我只是在思考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去汉普顿凑个热闹？”

  

  “你要是能躲过军方的封锁闯进去，我倒是不介意陪你去找刺激。”

  

  “酒吧？”

  

  “你想喝酒？还是说想回酒会应付那些无聊的人？”

  

  我停顿了下：“没什么兴趣。”

  

  “出去随便走走怎么样？”巴里兴致勃勃道，“哈尔要么老是在天上飞，要么就是在基地里训练。奥利弗也总是同他的金钱打交道。我想你们也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周边的模样了，要不看看纽约这几年的变化？”

  

  “那么，去哪里？”

  

  “时报广场。”

 

  

  

  （六）

  

  如果想要体会纽约的繁华与疯狂，时报广场绝对是不二选择——即使他的实际可玩性并不高。

  

  不过，虽然我在纽约生活了几年，但曼哈顿这块寸金寸土的三角区我却不常光顾。相反，奥利这样明明主场在华尔街的人，却是这里的常客。

  

  他同巴里你一言我一句的向我介绍附近的店铺，把我比较得像一个从未出过家门的可怜孩子。

  

  但我不讨厌这种感觉，谁能讨厌这种被友人关照着的感觉呢？

  

  穿梭在车水马龙之间，我一边回应着奥利的话语一边抬头向上看去。同几乎是直接毛胚房极简改装的航空基地不同，时报广场上充斥着绚烂的霓虹灯。车水马龙，人潮涌动，这里充斥着一群又一群追逐刺激与梦想的青年人。

  

  “感觉自己老了？”

  

  “我才31。”我推开了奥利的头，“真难想象我和你已经认识快二十多年了。”

  

  奥利弗顺着我的力道后退了几步，脸上挂着挪揄得到神色。“我也没想到我能忍你这个臭脾气二十多年。”他将手搭在了巴里身上，“现在我打算抛弃你，另寻新欢了。”

  

  “去你的，老家伙。”

  

  “这句话也送给你，老乔丹。”

  

  巴里继续露出无奈的笑容——自从他加入我们这个三人圈子后，他总会露出这种表情——随后嫌弃地打开奥利弗的手：“谢谢你的喜欢，奥利弗。但是我已经有妻子了，你还是和哈尔相亲相爱去吧。”

  

  “哦，拜托。”奥利翻了个白眼，我则不由得笑出了声，“那是闪电侠的妻子。”

  

  “但我确实也是闪电侠不是吗？”在赛车比赛中被人称作“那个闪电侠”的赛车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而艾瑞斯的丈夫也确实是巴里·艾伦。”

  

  “啊哈。”

  

  奥利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被挑起胜负欲……当然我有时候也是。

  

  想到我未曾相识的那位名为卡罗尔·费里斯的女性，又想到漫画里早已结婚成为人生赢家的闪电侠，奇怪的挫败感直接席卷了我的大脑。我同奥利对视一眼，在他眼里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情绪。多年的相处时光让我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也明白了他像做什么。

  

  巴里意识到了不对，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却依旧被我们两个一左一右架住了双手，牢牢地卡在了我们之间。

  

  “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我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带你去FAO施瓦茨。”

 

  

  

  （七）

  

  巴里正在生无可恋。

  

  巴里正抱着我和奥利精心挑选并买下的熊玩偶，有气无力地戳着桌上的慕斯。

  

  “如果你不想吃的话。”奥利弗道，“倒不如让给我。”

  

  而巴里的回应则是一个没什么攻击性的白眼，他随意地将勺子举起塞进口中，品尝那已经被他戳得面目全非的甜品。

  

  “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小熊？”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但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我觉得它挺像你的。”

  

  巴里一视同仁地送我一个白眼：“你知道我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像什么？”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抱着玩偶，同两个男性友人一起来吃甜品——像一个来者不拒的性少数者。”

  

  名片大概是巴里刚才上厕所的时候被人塞的，上面公式化的写了名字地址和手机号，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玄机。

  

  然后巴里补充道：“给我名片的人还顺带摸了我手一把。”

  

  奥利被呛到了，咳得撕心裂肺，举着咖啡杯的那只手不住得颤抖着，看得我一阵难受，艰难腾出手将杯子拿走，又在心里庆幸我们的座位靠边。

  

  然后我才意识到巴里说了什么——

  

  没有泼在奥利身上的咖啡毫不浪费地同我的夹克来了个亲密接触。

  

  “哦……”这是巴里

  

  “该死的。”这是我。

  

  而奥利，还在同他呛水的嗓子作斗争。

 

  

  

  （八）

  

  我得感谢我的夹克替我挡去了大部分咖啡，虽然我知道奥利看我大夏天的穿夹克已经不爽很久了，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它，我可能只能顶着我沾满咖啡的T恤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了。

  

  我叹气，举着我的夹克向洗手间走去，准备稍微处理下身上的狼藉。

  

  而奥利和巴里则已经去结账了，他们打算在这段时间里去路上在溜达溜达，顺带破除下“大家”对直男的刻板印象。

  

  “就算我拿着玩偶。”巴里道，“我也是个直男。”

  

  “对对，”奥利捧场道，“那些人眼里都是些刻板印象。”

  

  两人吵吵闹闹地离开了。我耸了下肩，拎起我的夹克也离开了。

  

  刻板印象是个令人烦躁的东西，比如巴里今天的遭遇，也比如我们因为名字而收到的各式各样的异样眼神。

  

  我将夹克系在了腰上，撑着洗漱台打量着我的模样。

  

  不过好在，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也渐渐能够放下这方面的计较。哈尔·乔丹或许不止我一个，但我的人生却永远只会是我的人生。

  

  我享受我如今的生活，不那么完美，但却也足够有趣。无论如何，能够成为奥利还有巴里的朋友已经是一个足够让我满足的事情。更多的事情，我相信在未来我还有很多机会能够去获取。

  

  拨通了巴里的电话，我一边在通话里确定他们的位置，一边向外面走去。

  

  我的时间还有很多。

  

  向外走的步伐轻快，我几乎是雀跃地快走着，大概是卸下了多年以来自己强加给自己的负担，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轻松。

 

  

  

  （九）

  

  “嘿，所以我要去哪里等你？”

  

  “你就在咖啡店附近等着吧，我们一会儿就过来。”巴里道，“要不是奥利弗吵着要吃冰激凌，我们可能早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响起奥利弗因为被诽谤而发出的不满叫声，巴里捂住话筒对着他解释了些什么，我有些听不真切。但很快的，他就松开手，继续对我说道：“我快排到队伍了，奥利弗倒是先等不住了。”

  

  “哼嗯。”我没有拆穿巴里的这点小伎俩。说实在的，我总觉得他们今天约我出来玩是藏了点什么心思，可既然打算接受他们的惊喜，这时候再揭开神秘也有点没意思，于是我就顺从的接了下去：“如果奥利等不及了可以先回来。不过，巴里你一个人在那里等没事吗？”

  

  “他肯定没事。”

  

  我发誓奥利绝对在电话的那一端翻了白眼，以我对他的理解，绝对翻了。

  

  “行了吧，罗宾汉。滚回去陪你的小约翰。”巴里笑道。

  

  “你们两个真是……”我叹了口气，但却并不压抑我不住上扬的嘴角，“别把我当作转头就没了孩子。”

  

  事实上，我并不反感这种关切。被人重视关照着的感觉不赖，不是吗？

  

  奥利弗并没有让我等太久，时报广场的大小足够他在十来分钟内穿过人群来到我的面前。

  

  马路，车流涌动。

  

  奥利弗就站在马路对面等着红灯，他还在打电话，大概是在和巴里通话。

  

  他看起来还是那样意气风发，说话时总是克制不住得上扬眉毛，有时候能把我逗笑。我曾戏称他有一对跳舞的眉毛。

  

  信号灯从红色跳转到了绿色，奥利也抬起了头向咖啡店的方向走来。

  

  我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不，是踉跄了两步。

  

  有人从咖啡厅里跑了出来，慌张得像是要躲避着什么一样，直接撞在了我的后背上。

  

  “发生什么……”我转身，给来者避开位置，却没想到入目却是一片狼藉。

  

  一团黑暗吞噬了半个咖啡厅，而后，祂转过身来——

  

  那对镶嵌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注视着我，和我身后的这个世界。

  

  「找到你了。」祂说，「恶意权贵在尼脑袋里，给尼的新主人跪下。」

  

  那一刻，我听到了哭嚎声。

  

  身边的、远处的，仿佛全世界都为此陷入了恸哭。

  

  我们迎来了世界末日——在2012已经过去十年的今天。

 

  

  

  （十）

  

  “这是你的故事？”

  

  “这是我的人生。”

  

  “哦，抱歉。”那位金发青年有些不安，“我只是……”

  

  “没事，无量。对于你来说的确是个故事。”

  

  我看着我的身体，如蠕虫般畸形的身体，几乎看不出来我曾经的模样。

  

  小心地并拢手指——如果那像钩子一样的指节还能算得上是手指的话——我从旧帆布下扯出我的盒子。

  

  熊玩偶、飞机模型，还有一枚我被沉迷器抓取到这个新世界时落到我身边的绿色戒指。

  

  这是我能够在这片几乎是被蠕虫、食人族占据的陌生纽约中，得以保存理智继续存活的依靠。

  

  是用我想挽救一切悲剧的意志点燃的希望篝火。

  

  “那……”无量漫画并没有沉默很久，这位自称是我原先世界里唯一超级英雄的青年是一个有些开朗过分的人，他时常会让我想起巴里、奥利，还有曾经的那个我，“你现在准备好和我一起重新回到故事开端了吗？”

  

  我捏住了我的戒指。

  

  “我一直在准备着。”

 

  

  

  （零）

  

  一切都在崩塌……高楼、地面，还有根本来不及逃走就被黑暗吞噬的行人。

  

  巴里拉扯着奥利，随着人群跌跌撞撞地离开几乎已经失去原貌的时报广场。

  

  他向后看去，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找寻那个已经被沉迷器抓捕到另一个维度的我，但我相信此刻，他的眼睛里不会再只有黑暗。

  

  无量停驻在了黑暗面前，我也在他身后，用绿色的光芒掩盖住我的躯体。

  

  我会尽可能的挽回这一切——

  

  即使命运终将迎来终焉。